声带角化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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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4/6 17:03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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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8月19日,海南省万宁市兴隆镇,一次“皮友”的饭局上,20岁的河北姑娘王琳,眼里噙着泪水。当晚,她刚刚拒绝自己很喜欢的男孩子的求爱。7岁就得了银屑病的她,担心这病会遗传给孩子,恋爱结婚的事情她一概不敢想。

世界卫生组织年的研究报告写道:银屑病,一种慢性的、非传染性的、疼痛的、毁容的、致残的疾病,无治愈方法。病因尚不明确,但任何年龄都有发病可能。

银屑病医患的共识是:它带来了巨大的身体、感情和社会负担。社会排斥、歧视和羞耻感对于银屑病患者和其家人的心理打击是毁灭性的。

海南万宁兴隆镇,成千上万的银屑病患者来来往往,寻求阳光、海水、快乐和安慰。生病后,他们的人生仅剩一个命题,如何接受造物主的不公、原谅自己的不完美。这个海边小镇,是他们的避世天堂。

△年,银屑病患者张灯挑中了兴隆镇,盘下一家旧酒店,成立了一家名叫“海南66”的医院。它的特色在于,无论是创始人,还是工作人员,都是银屑病病友。在这里,到处可以看见裸露着皮肤的银屑病患者。

△医院开办,就设置了一个开头的咨询电话,24小时有人接听。一般来说,上班时间很少有人打电话。有的在中午,绝大多数是在深夜,“你想想,是有多无法忍耐,才会在半夜三点向人求助”。还有很多刚怀了孕的女性患者,惴惴不安地打过来问,是否可以生下孩子。研究表明,银屑病确实有遗传倾向,她们担心自己生下同样有银屑病的孩子,耽误他们一生。

△坐在温泉泡池上的姑娘叫褚辉萍,湖南人。她原来在公安局上班,怀孕后银屑病大爆发,医院,她认识了张灯,介绍她来到这里。想着走不了,也无事可做,她便接下了接电话的活计。一接就是6年,上万的人打过这个电话。这种疾病对亲密关系是一种很大的挑战。大多数时候,都是患者自己打来,鲜少有伴侣帮忙来问。

△晚上八九点是泡温泉的高峰时间段,每一位病友都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泡池,1吨温泉水16元,有水表记着数。那些打了咨询电话的人,医院看病。中国医师协会的数据称,仅20%医院就诊。能飞到海南,在此尽享碧海蓝天的人们,需要支付不菲的时间和金钱成本,“那些还在温饱中挣扎的人,哪里又能顾得上这个呢。”

△人们愿意把这种疾病浪漫化,有人把银屑病称为是“上帝的文身”。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,各国发布的银屑病患者发病率介于0.09%到11.4%之间。而中国医师协会公布的数据显示,中国银屑病患者至少有万。来到这里的患者,有官员、富豪、大学教授、妙龄少女……他们都躺在温泉泡池里,趴在炽烈的骄阳下,祈求皮肤愈合、新生。

△抹药对于银屑病患者而言像是家常便饭。只有时刻保持皮肤的湿润,才能让他们不会感觉自己长了鳞片。医院的医生陈照昆说,银屑病的首要病理是,免疫系统紊乱,导致表皮细胞增殖加速,正常表皮细胞的更替周期为28天左右,而银屑病患者的更替周期则为3天。

△护士正在给一位病友进行全身包药。全身敷上一层药后,还需再包扎一层卫生纸,然后用丝袜固定。这位病友每天热得凌晨四五点才能睡着。很多患者都说,银屑病带来的心理压力,其实比生理上的痛苦要强烈得多。美国的一项研究评估了患者生活在哪些方面受到了最多的痛苦,结果显示,受影响最严重的是感情生活。它影响了98%的患者。

△护士在给一位十四岁的小朋友包药,红色的皮癣布满了她的全身。儿童,皮肤病院里最令人怜惜的存在。他们大多内向、沉默。一天夜里,一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突然半夜找褚辉萍聊天,他的症状已非常严重,他说,“阿姨,你知道吗?只有泡在水里,我才是舒服的。其余的时候,我都特别难受。”

△53岁的张恒(化名),河北人,作为一位拥有千万身家的公司董事长,就算是在40℃的夏天,他仍然穿着秋裤。在医院里,他每天除了晒太阳、泡温泉治疗,还得操作3台电脑,至少工作5个小时。张恒并没有把自己的病情告诉别人,公司里的下属都以为他在外度假。因为银屑病,谈崩了好多生意。碍于面子,十几年来,除了媳妇儿,其他家人对他的痛苦一无所知。

△有两年,张恒为这病整宿整宿失眠,实在太难受,“就像有一亿只蚂蚁在身上爬”。他买了两把菜市场刷鱼的大铁刷子,使劲挠,擦在皮肤上,发出“呲呲”的声响。出血也不管,破罐破摔了。媳妇儿把他拎到当地精神病院去,被确诊为中度抑郁。前两年,他听说阳光和温泉对身体好,飞到了海南,从此在这里扎根。

△世界卫生组织的报告中指出,光线疗法确实适用于轻度银屑病患者。这种方法,可以减缓表皮角质细胞的更新速度。张恒的皮肤早已晒得黝黑,身上错落分布着红疹和白色的鳞片。此时的他,正独自一人躺在远处的海滩上晒太阳。晒有些身体部位时,需要“躲一躲”其他病友。病友们说,隐私部位长时间不晒,干燥后皮肤会撕裂流血,寸步难行。

△病友们在洗海水浴。年初,兴隆镇上的病友们还上过新闻——“三亚大东海裸晒事件”。当时,三亚大东海海滩常有裸泳裸晒的银屑病患者。新闻爆出后,引发公众关于公序良俗的讨论。三亚市开始整治公共场合的裸泳裸晒。他们只好从三亚的海滩撤出。

△在兴隆镇,他们的日光浴也是一场“游击战”。这几年找了十多个海滩,但因为可能会影响游客和投资者,他们常被保安和边防警察撵来撵去,如今暂且落脚在一个叫南燕湾的僻静港湾。这里的病友们来自全国各地,病情也各不相同,区别新老病友的标准就是皮肤的黝黑程度。

△一位新来的病友正在海边晒太阳,治这病的方法很简单粗暴,近乎“以毒攻毒式”的暴晒。每天,病友们要到南燕湾两次,先在海水里泡会儿,再在沙滩上两面翻晒。午后的阳光炽烈,他们趴在沙滩上,等待紫外线慢慢作用于身体,减缓皮肤的免疫反应。

△病友们选择晒太阳、泡海水的海滩都是没有游客拜访的野海滩,他们肆意地躺在沙滩上。眼下已经立秋了,转眼就是冬天,他们又要迁徙,往更南的海滩去,褚辉萍说,他们常常自嘲,是“追太阳的人”。

△一些新来的女病友还不能接受暴晒这种治疗方式,躲在树荫下的她们,怕阳光太烈,把自己晒黑。

△病友们一块儿,有种同病相怜的天然亲近感,活得没那么孤独。在五百人的病友群里,有谁缺了什么药,吆喝一声,立马有人给他送过去。8月19日,病友们在镇上的一家KTV唱歌欢聚,来自广西的老罗和来自北京的老杨手握在一起、挥手高歌。每有新病友入院或者老病友离开,病友们总会自发举行这样的聚会。

8月21日,医院来了一位新患者。他看到强烈的阳光下,患者们都穿着短袖短裤,露出满是疤痕的皮肤,自在地走来走去。他立马换了短袖,剃光了头,整个人一副多年来第一次得到解放的样子。

在去海边晒日光浴的车上,他开玩笑:“在来的飞机上,我特别郁闷。到了这儿,看到有那么多比我还惨的,心里好受多了。”

大家都乐了,“哈哈哈”,笑成一气。

-TheEnd-

摄影:新京报记者彭子洋

文字:新京报记者罗婷

编辑:小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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